给我一壶酒,陪你慰风尘。

 

【全职 韩文清 bg】非典型永远 4

年节说快也快,说长也长,没疯几个晚上,费娅冬就再次从韩文清的蜗居消失了,他也没顾得上在意,就重新投入到新的赛季,只是某个周末回到那个小房子里,时不时发现些她留下的生活用品,沙发缝隙里写着杂乱曲谱的纸条,才昭示着曾有这么个人在。

那个冷夜里留下的烟火和那个瞬间的悸动好像也就这么封存在寒风里。

哪怕如今已经泛起热意也没化掉,透着丝丝的凉。

青岛的春天本就很短,短得来不及抓住就从指缝里溜走了。

决赛在即,韩文清从阳台窗边发现费娅冬藏的半包烟,风雨刚过,烟卷潮得能捏出水,本想直接扔掉,站在窗前,脑袋里的念头,却是不知道她今年什么时候来。

她是一场台风过境,可晴朗的日子过久了,他却开始期待乌云滔天。

韩文清还是扔了那半包烟,他现在不该去想这些事。

然而天不遂人愿,这一年霸图输得格外早,虽然不冤,韩文清心里却仍是憋着一股气。

好像一把能燃尽万物的火,还没来得及将薪柴燃尽,就被一场大雨草草浇灭。

他还是去看了微草和百花的比赛,看得心潮澎湃,看得一腔热血怎么都无法平息。

拎着自己的箱子,走进单元门的时候,他甚至有一丝无法言说的期待。

可一切还是他走的样子。

空空的,暗暗的,连他心头的火都无法照亮。

狠狠地摔上门,韩文清只能劝说自己,不能把输了比赛的消极情绪发泄到无辜的人和事上。

生活从未这么无聊过。

白天训练,看比赛录像,晚上玩玩游戏,有时候带着工会去抢抢boss。

他从未有过得勤快,却也从未有过得暴躁。

就连叶秋都嘲讽他,日日打卡,好像都没什么别的事情做。

他还好意思说,明明没有比他更勤快的,就跟活在游戏里似的。

可韩文清心底是明白的。

太安静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小房子,大得让人心慌。

哪怕从前也是这样。

可一个吃干粮果腹的人,吃过精致的饭菜就根本不想回到那样的日子了。

但如今,他吃不上了。

之前有多满足,如今就有多空虚。

关了电脑,韩文清坐在寂静的房间里,窗外丝丝缕缕的雨声,听得他愈加烦躁。

他连她的手机号都没有。

邮箱,QQ,什么都没有。

她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落在人海里,顷刻就不见了,而他都没地方去找。

下次不能就这么放她走。

可还会有下次吗?

韩文清抬起头,看见的却是映在电脑屏幕上,自己的脸。

肉眼可见的颓唐。

像什么样子,韩文清,你像什么样子!

他踹了一脚旁边的凳子,站起来,干脆去海边夜跑了。

上海夏天的梅雨季节潮得让人心慌,费娅冬抱着吉他坐在录音室里,看Ethan弹贝斯,一首歌来来回回录了一个多周,摆明了找事。

七弦去和录音室谈续期,她去吸烟室抽烟,抽到一半,走进来一个男人,眼睛在她身上转了好几圈,但她看过去的时候,却从口袋里摸了张名片递过来。

“你好,我是光华娱乐的宋子峰。”

“不打算离开乐队,不拍片,做短期模特可以。”费娅冬连烟都没掐,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

“呵呵,费小姐恐怕见过不少我这样的人吧。”这个男人不觉得尴尬,反而笑了,“我理解,只是你呆在现在这个乐队的确是屈才了。”

“所以呢?”费娅冬撇了嘴角,“你能让我进五棵松?”

“你有这个实力。”男人气定神闲,仿佛她的条件比吃饭喝水容易。

“你该去做骗子,”费娅冬打量着他西装革履的样子,“屈才了。”

“费小姐的队友可不是这么想的。”宋子峰淡定地笑了笑,他在光华呆了这么多年,见过的草包和天才数不胜数,也知道怎么分辨,更知道有些天才本身就是疯子。

“你随意,”她完全没兴趣,这宋疯子要是真看上Ethan那才是皆大欢喜,正好把这个SB踢出乐队,别影响她做音乐。

宋子峰又把名片向前递了递,“费小姐会需要的。”

“嗯,”费娅冬接了名片,直接把烟掐在了上面,“谢了,也不用再见。”

宋子峰盯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

七弦在门口遇见她,“什么人?”

“挖角的。”费娅冬不知道打发了多少这样的人,“什么时候能录完,我有事呢?”

“谁知道,”七弦叹了口气,“那祖宗故意唱反调,你能怎么办?”

“怎么办?”她神色里的讥讽和不耐烦都藏不住,“凉拌。”

她推了门走进去,“最后一天。”

站在Ethan面前,双手插兜,“你爱录不录,我也能找到别的贝斯手。”

“找?和人睡来的吧!”

“怎么?我和人睡干你P事,就你这样既没才能又没长相,技术还不行的也好意思挑刺儿?”

“呵,你别是得了病急着进医院!”

“客气了,比您花钱买粉儿还得去嫖好多了,就你那点钱估计还嫖不起我这样的吧?”

“你!”

“Sera!”

费娅冬不再说话,就这么冷冷地盯着Ethan,竟然把他给看怕了。

“MD,把我的事抖出去,别说是你,Overload都得给我陪葬,你试试!”

“我又不会没饭吃。”费娅冬彻底烦了这个男的,要不是七弦对她有知遇之恩,她还真不想在这个乐队蹉跎人生,随便找个酒吧写写歌都够她过日子。

不过忍来忍去都是有界限的,“我随便打个110你就得进局子,你最好识相一点。”

不去看这个男人外强中干的猥琐表情,费娅冬装了吉他,背着盒子拍了拍七弦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来。

“我把干音都录完了,吉他的部分反正也不用再改,你们看着办吧。”费娅冬摆摆手。

“阿冬,”七弦的脸上写满了疲惫,Overload是他十几年的心血,但他也明白现在能有这样的成果和她这两年的作品分不开,可以说,没有她的Overload只能算不温不火,现在的一半粉丝都是她带来的。

Ethan虽然是老成员,但能力和性格都上不了台面,他两边都不占理。

“我没打算走。”费娅冬知道他难做,“要走我早走了。”

“我知道,”七弦想留她,但更明白她要走自己根本留不住,“你去哪儿?”

“度假。”费娅冬站在走廊对他挥挥手,“你知道怎么联系我。”

“你哪次能联系得上!”七弦还没吼完人就没了影。

费娅冬淋着雨冲进火车站,台风天,航班不稳定,火车虽然很久,但顾不上那么多了。

摇摇摆摆将近十个小时,她才站在青岛的土地上。

青岛也在下雨。

但感觉不一样。

雨声都是雀跃的。

她仍旧没打伞,全身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或许有点发烧吧,她顾不上那么多,到了小区门口就冒着雨下了车。

雨很大,她全身都湿透了,这样估计防水袋都没什么作用,只能把吉他抱在怀里,坐在窄小的屋檐下,等雨停歇。

这里大概是呆子跑步的路线。

不过这种天气,他怎么可能出来跑步。

他要是不在家怎么办?

脑袋里乱糟糟的,一坐下就站不起来了,雨声迷迷糊糊地灌进脑子里,直到意识像是沉入海底,只剩下无法停息的雨点。

韩文清出去买了点吃的,雨特别大,就像是走在水里,拐角处的水都漫过了人行道,这时候伞的作用都有限,他的目光飘过对面的马路,发现聚集了不少人,挡在路边。

他走过去,下意识探头看了一眼,然后僵在原地。

那个疯子!他冲过议论纷纷的人群,叫着她的名字,“费娅冬!你醒醒!”

“哎哟,小伙子这么凶,人家小姑娘都这样了……”

“别是来占便宜的吧,他真认识这姑娘吗?”

连小区的保安都惊动了,大概是周围实在太吵,烧得迷迷糊糊的费娅冬清醒了片刻,看到熟悉的那个人,反而笑了,伸出手戳他紧皱的眉头,“呆子……”

“认识的啊,”保安大叔问韩文清,“小姑娘烧成这样,你就把她丢这儿,太不靠谱了……”

韩文清一句话都没法反驳,只能在保安大叔的帮助下把人扛回家,背上的人烫得像是一块碳,可就这样也没法烘干她身上的衣服。

让她吃了药,把头发和身上的水擦一擦,韩文清到底还是没脱她的衣服,只是把她叫醒,把自己的T恤留给她,看她动了就出去了。

晚上韩文清熬了一点粥,走进房间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像是好了些,想叫醒她,可晃了晃,被子里露出一截干净的肩膀。

她竟然没穿衣服?!

韩文清往床边一摸,自己的T恤还放在床边,顿时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把被子给她盖好,红着耳朵出去了。

这叫什么事?韩文清坐在沙发上做思想建设,等她醒了必须和她好好谈谈,总是这样怎么成?万一今天被别的人给捡走了……

难道她之前也被别的人带回家过?

越想越糟心,静不下来,韩文清替她把吉他盒子擦干净,放在一边晾着,她这么宝贝这吉他,自己淋着连把伞都不拿,倒是这吉他防水袋装得好好的。

一下午除了忙活她的事,好像什么都没干。

但偏偏好像自己心上少的那块拼图,严丝合缝地卡上了。

这个夏天都有了实感,连窗边雨声都多几分鲜活。

好像睡在沙发上都比睡床舒服几分。

韩文清窝在沙发里觉得自己的某一部分像是变了质,丢也丢不掉,舍也舍不下。

费娅冬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雨声已经停了,她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床头放好的药片和水,熟门熟路拿起来吃了,在温暖的被窝里打个滚,才发现旁边还有件T恤。

她套上衣服走出门,绕了一圈没发现人,大概是出门了。

舔了舔嘴唇,想去找烟,却发现自己的衣服都在外面洗完晾好了,垃圾桶里明晃晃地躺着她的半包烟,昭示着主人家的拒绝。

在厨房里溜了一圈,外面已经雨过天晴,她伸着脖子看天边远去的云,顺手往窗框的缝隙里一摸。

自己好像藏了半包在里面。

啊,摸到了。

却不是原来那半包。

而是同样的,崭新的,一包。

品牌,类别,丝毫不差。

心底蔓上压不下的笑意,她的烟瘾都散去几分,坐在阳台边沿上乐不可支地盯着这包烟。

都有点舍不得抽了。

真是个闷骚的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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